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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榜》的歷史位階

  在中國的歷史演義小說裡,《封神榜》是相當突出的一部,也是筆者少年時代最早接觸、最沉迷於其中的野史之一。當時因童心未泯兼且閱歷有限,覺得《封神榜》比《三國演義》有趣多了。以傳統的文學品味來衡量,《三國演義》與《封神榜》當然有著天壤之別,《封神榜》不僅文字拙劣、漏洞百出(譬如在第一回裡,紂王就用「毛筆」在女媧廟「題詩」),更涉神怪,令鴻儒搖頭,碩彥皺眉,有識之士不忍卒讀。但《封神榜》與《三國演義》同為野史小說,這種根據正史來演義、終至偏離正史的說部,其文句是否典雅、結構與內在邏輯是否嚴謹,恐怕都是次要的問題。它更重要的目的,似乎是在揭示庶民階級對朝代興亡及人世滄桑的一些看法。本文即嘗試從這個角度來剖析《封神榜》。

  庶民階級對朝代興亡及人世滄桑的看法,有其不變的本質,也有進化的形貌。《封神榜》跟《三國演義》及大多數流傳至今的演義小說一樣,都是成書於元末及明代的兩三百年間,但它們訴說的卻是綿延兩千多年的歷史。同一時代的作者走進不同階段的歷史中,嘗試捕捉不同時空下的人事與觀念,歷史的結構是大家所共認的唯一參考座標,但他們所用的除了故事中人物應有的歷史位階外,還有作者個人的心靈位階。

  在依歷史位階而重新排列的歷史演義小說中,《封神榜》的排名即使不是第一,也是第二的。作為民間中國歷史的龍頭,它所描述的不僅是「人間的興亡與干戈」,還包括「諸神的爭吵與傾軋」,兩者雜然並陳,也因此而常被視為是神怪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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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認為伊底帕斯情結非常荒謬

  在梁實秋先生所譯莎士比亞《哈姆雷特》一劇的序文裡,末尾有這樣一句話:「心理分析學派且以哈姆雷特為『兒的婆斯錯綜』之一例,益為荒謬!」他所說「兒的婆斯錯綜」一語,就是現在通用的「伊底帕斯情結」(Oedipus complex)。

  精神分析學派的鼻祖佛洛伊德曾說:「很巧的,文學界的三大傑作,索孚克里斯的《伊底帕斯王》,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與杜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助夫兄弟們》,都涉及同一個問題——弑父。而且三者的行為動機顯然都是起源於對一個女人的競爭。」佛洛伊德認為,哈姆雷特之所以會對殺死他父親並娶他母親為妻的叔父克勞底阿斯的復仇行動顯得遲疑不決,乃是因為克勞底阿斯的所作所為正是哈姆雷特小時候想做,而現在在潛意識裡仍然想做的事——也就是說,哈姆雷特有想要弑父娶母的「伊底帕斯情結」。

  這種觀念也許會讓某些作家感到非常荒謬。佛洛伊德在〈杜思妥耶夫斯基與弑父〉一文裡,在用伊底帕斯情結來解釋《卡拉馬助夫兄弟們》後,附加了一句:「對不熟悉精神分析的讀者而言,這也許是可厭而令人難以接受的,我對此感到抱歉,但我不能改變這些事實。」雖然有很多人還有作家覺得伊底帕斯情結荒謬、可厭,但還是有不少人在提到文學及電影等作品時,總忘不了又會提它一兩句(或者貶損它一兩句),它似乎具有魔術般的神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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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與《金瓶梅》是一拍即合?

  《金瓶梅》是人盡皆知的一本淫書,潘金蓮是家喻戶曉的一個淫婦,歷來不乏騷人雅士從各種角度去探討這本小說和它的人物,但卻都很少觸及它真正的主題,也就是性的問題。筆者學醫出身,「慣看」的並非「秋月與春風」,而是「鮮血和肌肉」,不擅搖頭晃腦揣摩那幽遠的意境,只能看到什麼說什麼,談一些形而下的問題。今日之意正是要不揣淺陋,以本行裡的精神分析學說一探潘金蓮的性生活,以及這些生活點滴背後的心理含意。

  也許有人會認為,以精神分析來分析《金瓶梅》這本小說、小說中的人物以及作者蘭陵笑笑生是一拍即合;因為精神分析要處理的不正是潛意識中的卑污願望——也就是性的願望嗎?但這恐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精神分析所要分析的乃是被壓抑的性願望,而《金瓶梅》一書卻已赤裸裸地宣洩了這種欲望,讓人一覽無遺。如此說來,精神分析豈非已無用武之地?但這恐怕亦是「只知其二,不知其三」,蓋指出被壓抑的性願望,甚至攤開當事者性問題的所有癥結,只是精神分析在分析文學作品時的「熱身運動」而已;在可能的範圍內,對當事人(包括書中人物及作者)的整個人格與人生作結構性的分析,才是精神分析的基本目的,而這也是本文的旨趣所在。

 

直白的性象徵:瓢與棒槌

以精神分析來分析《金瓶梅》,若不談一些性象徵,似乎有點說不過去,現在就且讓我們先來一些「熱身運動」。《金瓶梅》一書對性事刻意描繪,無所忌諱,而且好做雙關語,譬如第四回王婆到武大郎家借「瓢」,但事實上是要潘金蓮過去和西門慶幽會,借瓢的寓意非常明顯,作者還特別謅了一首詞來描述此瓢:「這瓢是瓢,口兒小身子兒大。你幼在春風棚上恁兒高,到大來人難要。他怎肯守定顏回甘貧樂道,專一趁東風,水上漂。也曾在馬房裡喂料,也曾在茶房裡來叫,如今弄得許由也不要。赤道黑洞洞葫蘆中賣的什麼藥?」用精神分析的白描,此瓢就是女性性器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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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前的一場邂逅

  一九九○年,我們夫婦參加由康來新教授率團的「紅樓夢之旅」,由北京一路南下,在抵達蘇州後,蘇州的兩個導遊一個世故老辣,像祝枝山;一個白淨儒雅,像文徵明。斜風細雨中,「文徵明」(蘇州大學的學者)帶我們一行來到了寒山寺。細雨沾衣欲濕,但他卻不急於入寺,反而站在寺前的小河邊,透過擴音器,吟起張繼的《楓橋夜泊》來:

  「夜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據說入京赴試,失意而歸(一說是在中了進士後,為避安史之亂)的張繼,曾在千年前夜泊蘇州,而寫出了這首千古名詩。今之「文徵明」口沫橫飛地說:所謂「江楓漁火」並非江邊的楓樹和漁火,而是江村橋和封橋之間的漁火。他指點寺側一座斑駁的拱橋,說:「這就是江村橋,封橋則在那邊。蘇州在唐代並沒有楓樹,楓橋乃封橋之誤。不到蘇州,就不知道這個錯誤。」

  細雨恍若千絲萬縷,意欲將我們一行的身影編織進載負著厚重歷史的河面,我的眼光隨波逐流,感到些微悵惘。不是一首千年名詩裡原來隱含了一個美麗的錯誤,而是眼前這河,這條看起來只比水溝稍大的河,怎麼一點也不像懷想中張繼夜泊過的那河?

  雨越下越大,幾乎是為了避雨,我們倉皇奔進了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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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到路口雜貨店買東西時,常看到雜貨店老板和一個附近的搬運工人在下象棋,有時我會駐足觀戰。我自信象棋下得還可以,學生時代還曾代表班上參加醫學院的十大競賽。但我看他們兩人你來我往,車飛炮跳,出將入相,思維快速而縝密,我覺得若要我分別和他們來個幾盤,恐怕均非其敵手。

 

  最近有人倡議以中國的民俗遊藝如七巧板等來測驗國人的智力,我認為不妨也將象棋列入考慮,因為象棋可以同時反映一個人的「聚合性思考」與「分歧性思考」能力。一般人認為只有用紙和筆回答問卷的「智力測驗」才能測出「智力」,這是盲信權威、食古不化,只反映出他本身的「智力」有問題。正統的智力測驗只是最偷懶、最粗糙的方法,但絕非最好的方法。我自信以正統的智力測驗來測智商時,那位雜貨店老闆和那位搬運工人遠非我的敵手,但這可能只表示我熟習於那種測驗方式,充分發揮了那方面的「智力潛能」而已。同樣的,雜貨店老板和搬運工人則充分發揮了他們在象棋方面的「智力潛能」。

 

  常有人說,一個人的智力有百分之多少是來自遺傳,但不管是多少,能遺傳的只是智力的潛能,而非智力的表現。我的母親不識字,沒受過任何教育,我覺得任何「智力測驗」對她而言都是不公平的;即使她回答不出專家的問題,但這能表示什麼呢?頂多只表示她過去沒有依專家所預期的方式去「呼喚」出她的「潛能」而已。兩袖清風的讀書人讀史,看到過去的皇帝荒淫無道,常掩卷太息,覺得罪不可恕。其實,每個人也都有「惡」的潛能,只是讀書人的兩袖清風「呼喚」不出他這方面的潛能而已,如果讓他坐上寶座,可能比那位皇帝更荒淫無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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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性荷爾蒙越高,鬥志就變得越高。

 

  世足賽開打,很多人的情緒都變得相當激動,這當然跟比賽有關,如果身臨其境,那就讓人更加激動。研究顯示,男性荷爾蒙在這種情緒起伏中扮演一個關鍵性的角色。

 

  男女都會分泌男性荷爾蒙(只是男性的分泌量遠大於女性),它跟一個人的權力慾、競爭性、攻擊性和性慾成正比關係。國外的研究顯示,在球類比賽的賽前及賽中,雙方的球員還有粉絲(觀眾)唾液中的男性荷爾蒙濃度都會比平時增加,顯然是在「動員備戰」,而地主隊及其粉絲的增加量更大,這是為了額外的「領域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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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帶回一則笑話:一個歷史系的研究生和一個醫學系的學生在台大語言中心同修某外語,一日課間閒談,歷史系研究生說:「我最近忙死了!」醫學系學生問他在忙什麼?「忙著趕一篇傅柯的報告。」「什麼?婦科?你也在研究婦科?」醫學系學生聽了大驚。搞了半天,歷史系研究生才弄清楚醫學系學生所想的「婦科」根本不是他所說的那個「傅柯」。

 

  據說這是真實發生的事,但卻渾然天成,堪稱笑話裡的難得佳構。它的「笑果」乃是來自玩弄語文和觀念所帶來的「思想短路」,經由語音的相同,將「傅柯」和「婦科」這兩個南轅北轍的意涵湊合在一起,就好像一個捉狹的牧師為一對令人皺眉的男女舉行婚禮般,婚禮還沒結束,傅柯忽然就被卸妝,送上了婦科的內診台,怎不讓人莞爾失笑?

 

  但如果我們就此一笑而過,則未免太暴殄天物了。笑話裡的醫學系學生若改成電機系學生,「笑果」即會大打折扣,這不僅因為電機系和婦科搭不上線,更將因此而使我們錯失了高明笑話的神髓──「觀念經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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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不必用眼睛,而只靠手觸摸,就能辨識紙上寫的是什麼字嗎?

 

  有人認為它是一種有待開發的特異功能,而認真地做起科學實驗來;有人認為它不過是一種惑人耳目的魔術,因為幾乎所有被宣稱的特異功能,也都是魔術師賴以養家活口和愉悅世人的舞台表演項目。

 

  除了科學與魔術外,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它的一個哲學──或者說,認識論的問題。十七世紀的英國哲學家摩利紐克斯(W.Molyneux)在寫給另一哲學家洛克的信裡說:假設有一個天生的盲人,過去一直靠手的觸覺來區別球體和正方體;又假設他成人後「突然恢復視覺功能」,那麼在用手觸摸以前,他是否能光靠眼睛區別桌上兩個物體(他以前曾經摸過的),哪個是球體哪個是正方體呢?摩利紐克斯自問自答地說,「一個敏銳而明智的哲學家將回答說『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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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點過後,有德之士一個接一個安然入睡。夜,成了遊蕩者、走私者與偷情者的天下。

 

  凌晨兩點,當遊蕩者用盡最後一個銅板,走私者清點完艙底的私貨,偷情者交換過兩次體液後,夜,就成了失眠者的天下。

 

  早已過了凌晨兩點,我依然像個走私者般忙碌著,遊蕩在這個和那個案例之間,偷窺著人世的各種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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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小學時,一個馬戲團來到了台中市,就紮營在台中公園外。各式各樣的攤販沿著營區外的馬路兩邊排開,每天從早到晚人潮不斷,各種顏色、各種聲音、各種氣味混雜出熱鬧無比的嘉年華會氣氛。

 

  當時我家在台中公園附近,我三天兩頭就往營區跑,那些在籠子裡不安走動的大象、獅子、老虎,還有馬路邊「人頭蛇身美女」的看板,一再撩撥我青稚的心靈,而大帳篷那被黑絨布遮住的、狹小的收票口,彷彿就是通往另一個奇妙世界的入口。

 

  有一天,母親悄悄告訴我,她要帶我去看馬戲團。我高興地幾乎要尖叫,但不能讓弟妹知道,因為母親的積蓄只夠多買一張兒童票。於是,懷著光榮、罪惡與秘密的心情,我和母親穿過那狹小的入口,在充滿異國情調的表演場裡,目睹了奇裝異服的小丑、金髮碧眼的美女、空中飛人、彈簧跳、單車特技、大象與獅子的馬戲秀等等,然後,像是不甘心從一場美夢中清醒過來般,低垂著頭,緩緩走出大帳篷。隨後好幾天,我都有一種「精神脫臼」的感覺,直到馬戲團離去,看著那空空如也的營地,我依然覺得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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